走走停停

甯甯三歲的時候, 還搞不懂星座是什麼,

當時我正在懷小二, 她常常聽到我在閒聊間提到小二會是天蠍座,

有一天她就問我她自己是什麼座.

" 嗯, 你是雙魚座. " 我說

" 什麼魚? " 她問.

" 游來游去的魚, 雙魚座." 我說.

" 小二是天蠍座. " 她說. 我說對.

" 天蠍是什麼? " 她問.

"蠍子是一種昆蟲~ " 我說到一半停了一下. 不對, 蠍子是節足動物, 所以,

"我剛剛說錯了,蠍子是一種動物, 有點像蜘蛛, 它的尾巴有刺, 有毒, 像蜜蜂一樣. "

看到她有點茫然的神情, 我問她: "你知道有毒是什麼意思嗎? " 甯甯搖搖頭.

" 蠍子的刺有毒, 就是說被它刺到, 人可能會受傷, 會很痛, 而且蠍子的毒很強, 比蜜蜂還強, 所以人可能會死掉. " 我一邊說, 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反應.

" 死掉? " 她問.

"對. "

"死掉會怎麼樣? " 她問.

果然, 我就知道這個地方會有問題. " 死掉就是整個人不見了, 消失了, 到天上去了. 大家就永遠都看不到他了. " 我說. 這種時候, 我真羨慕有虔誠信仰的人. 天堂和上帝總是讓事情變得容易解釋得多.

" 那他的家怎麼辦? " 甯甯問.

有點意外她的反應, 只是我仍然只能平穩的回答. " 他的家裡就只剩下其他的人, 沒有他了.

像是阿媽的媽媽, 她已經到天上去了, 所以妳回阿媽家的時候, 就看不到阿媽的媽媽. " 我說.

" 阿媽的媽媽到天上去了, 但是阿媽在作夢的時候可以看見她. " 甯甯說.

我有點愣住了.

"所以, 雖然死掉, 作夢的時候還是看得到的, 對不對? " 甯甯說.

我一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.

看我愣住了, 甯甯突然決定結束這個話題. " 你陪我玩積木好不好? "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.

"好. " 我說, 一邊也站起身來.

生與死,　這麼沉重的問題, 甯甯今天給我的是這麼一個輕盈如是的答案..........